JS & CJ

*CP-渡邊曜x櫻內梨子

*梨梨生日快樂！今年沒遲到！

*年上遲鈍木頭渡邊前輩x年下調教師梨子

*內涵不明顯繪姬跟莫名吃了滿嘴狗糧的小真姬(真姬：一咪瓦嘎乃！

*期待曜梨冬專合唱！！！

 

 

 

 

 

「真姬前輩，妳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手指輕撫著音樂教室鋼琴的鍵盤，視線放在樂譜上思緒卻沒有專注於眼前，遲遲沒有彈奏出任何樂音，在一旁前輩疑惑的提問之下，緩緩開口道出了一直環繞在她心頭的困擾。

「……喜歡？」被提問的紅髮前輩停下了她正把玩自己髮尾的習慣動作，臉頰染上有些微妙的紅，沒有正面回答後輩，用疑惑反問了對方。

「嗯，喜歡。」只可惜和她有著相似髮色的後輩只是點點頭，又重複了一次她的提問，沒有透漏更多訊息。試圖從臉上得出線索，對方卻只是平靜著一張臉，目光有些迷茫。

身為前輩她自然有辦法迴避這個問題，雖然也不是不能告訴這位要好的後輩就是了……不過比起告訴她，小學妹想知道的應該不是自己喜歡誰這種膚淺程度，在那之前應該先搞清楚她喜歡的方向究竟是指什麼。

「喜歡……這種感覺因人而異吧，親情、友情、愛情……這些都是喜歡，妳的喜歡是指哪方面？」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暗紅長髮的女孩和她的前輩一樣有著相同習慣，摸著自己的髮尾，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種微妙的反應……心底有了一個猜測，試探性的開口：「妳有喜歡的人了？戀愛的那種？」

依然的沉默，音樂教室除了校舍外學生訓練的呼喊聲，沒有其他聲響。一切和剛剛沒有任何不同，唯一的差別只有坐在鋼琴前的女孩，臉頰的顏色比剛才還要明顯的紅潤許多。

啊啊、看來是猜對了。等等，這種女兒長大了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我認識嗎？」

「……嗯。」

好吧，看來已經沒辦法保持冷靜了，她最要好的學妹有了喜歡的對象、而那對象居然自己也認識？她到要看看是哪個毛頭小子能夠把這位可愛學妹的心給奪走。

上前勾住對方的肩膀，真姬一臉嚴肅語重心長的直視著終於肯抬起頭和自己對望的後輩，對方的臉上盡顯羞澀，作為家長……作為前輩，她認為自己有義務幫忙和關心。

「是誰？」

眨了眨有些像貓的琥珀雙眸，語氣帶著些許低落：「連前輩也沒注意到我喜歡的對象……我的情感有這麼不明顯嗎？」

「欸？也、也不是……只是妳突然告訴我這個，我一時連接不起來而已。」沒想到自己的回答會讓後輩更加低落，自詡為可靠前輩的真姬陷入小小的慌張，試圖解釋著自己並非是如此遲鈍的人：「梨子妳一直都埋頭在鋼琴上，我不知道原來妳……」

「真姬前輩意外的遲鈍呢，和那個人一樣。」難得看見真姬慌張地模樣，梨子的心情稍微提振了些許，也有了心情和前輩打鬧，故意調笑了對方一番。

「我才沒有……梨子妳別想轉移話題，所以到底是哪個不知好歹的？」要是不繼續追問話題很可能就此被帶過，真姬放棄辯解對於自己的指控，重新將話題帶回主旨。或許是氣氛終於輕鬆了些，她的用詞也稍微肆無忌憚起來。

「不、不知好歹……？」這種說法似乎哪裡不太對，不過在前輩炙熱的目光下用詞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害羞地把玩著手指，對方挑著眉稍微加重了搭在自己肩膀的力道，看來不坦白她是逃不了的，況且這話題還是自己主動提起……沒辦法，她實在快憋不住自己心底的情感，繼續忍耐下去她大概會發瘋，也是為了找到破口才會找真姬抒發的不是嗎？

雖然很難為情，已經踏出半隻腳的梨子一鼓作氣，在真姬的耳邊低喃了她在心中默念無數次的那個名字。

又是一次的沉默，原本還很期待的人反而比當事人還僵硬，就像臉部表情震驚的雕像一樣，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梨子甚至在思考著到底該不該起身結束這微妙的肢體接觸，好讓彼此的時間可以開始流動。

既然會讓前輩這麼驚訝，看來是自己真的沒表現得很明顯吧……又或者是前輩真的和那個人一樣遲鈍，她希望不是後者。

「……欸、欸？」

啊，前輩終於動了。

 

 

 

 

 

對高中生來說，下課時間除了補習以及社團活動外，早點返家才是最符合學生本分的選擇。作為音乃木坂各自年級資優生的西木野真姬和櫻內梨子卻沒有選擇以上任何一點，而是到了附近的咖啡廳喝著咖啡，桌上擺著從攤開後就再也沒翻過頁的習題。

她們的目光同樣集中在吧檯區，通常兩人的視線會集中在不同人身上，今天卻意外的鎖定在同個人。大部分時間垂在頸部的灰色微捲髮被俐落的用束圈綁成小馬尾，潔白的白色襯衫搭配咖啡色的圍裙，臉上從來沒停止過的耀眼笑容，再看見那充滿朝氣的笑容時，任何疲憊都會一掃而空。

「真姬醬？梨子醬？」彷彿是注意到兩道灼熱的目光，原本在吧檯區忙碌的女子疑惑卻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視線來源，搞不懂這兩人在做些什麼，她向一旁同樣耀眼奪目的金髮馬尾女子說了幾句話，便端著一盤餅乾走到兩位學生的座位，出聲呼喊了兩人。

「……欸？」咖啡色圍裙上別著的名牌猛地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渡邊』兩字清楚映入瞳孔，回過神來才發現她一直思考著的人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

「習題都還空著，可不能發呆唷。沒寫完晚餐會放青椒哦─」

「才、才輪不到曜醬說我！不寫習題的明明是妳！」被對方點出自己的心不在焉總是讓人害臊，尤其對方又是她極度在意的人，紅著臉將習題蓋上不甘示弱的對那滿臉笑容的灰髮說道。

「啊哈哈─反正大學就不需要寫這些了嘛。」將餅乾放在兩人桌上，曜比出了她招牌的敬禮姿勢：「值班經理招待，我先去忙了，有需要再叫我哦。」

望著灰髮前去其他桌的身影，一直緊張的心這才得到解脫，大力的呼出一口氣，這才開始後悔剛才沒有好好吸取對方身上的氣味……停下來，這想法太糟糕了。

渡邊曜是櫻內梨子小時候在沼津認識的鄰居姊姊的青梅竹馬，因為工作家庭從東京搬家到沼津，都市和鄉下的極大落差讓她一開始的求學生活不太順利，就在那時她遇上了當時沼津的風雲人物……集團？姑且說是集團吧，畢竟她牽扯進的那個群體可不只一位。

她一開始和渡邊曜的青梅竹馬比較要好，直到現在也是一直保持聯絡，在某次為了通過體育課的測驗而在海邊奔跑時被渡邊曜遇到，從此以後渡邊曜便成為她的私人教練，也是從那個瞬間開始了她們之間嶄新的緣分。大概……從那時她就被這個爽朗的姊姊給奪走了心。

當她要升上高中時原以為能夠更靠近她的心上人，沒想到對方卻因為體育優異的關係收到東京知名體育專業大學的邀請，去到了自己的出生地。

為了追愛，她申請了東京的高中重返故鄉。她的雙親一開始並不同意梨子獨自回到東京，她只好用更好的學習當作藉口試圖說服，但安全疑慮她卻怎麼樣也沒辦法讓家長安心。

知道這一切的渡邊曜肩負起照顧梨子的責任，向櫻內夫妻提出了保護梨子的提案，成功說服了櫻內夫妻，讓梨子得以到東京再續前緣，而她確實也這麼做了，定期去梨子的住處為她下廚，關心她的生活起居。

「梨子醬這麼喜歡鋼琴，為了鋼琴來東京進修，我一定會全力支持妳的。」在自己拿著行李準備搭車前往東京的那天，曜打了視訊電話給她，又一次給予鼓勵。

不，不是為了鋼琴，是因為妳。

忍下吐嘈的真心話，梨子感謝了對方出手相助，抱著被溫暖的心前進吵雜又人口密集的東京，住進了她曾經住過的老家。

也是在這她遇上了學生鋼琴界赫赫有名的高手、大她一年的前輩─西木野真姬，兩人一見如故，立刻成為要好的朋友。

世界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對梨子來說世界大概是屬於小的那部分，她沒想到真姬要好的學姊居然會是曜的大學前輩，那兩人氣味相投加上表現優異成為了校園風雲人物，也在一間咖啡廳打工。她們的四人小團體莫名其妙成立了，那兩人打工的咖啡廳也成為她們齊聚的小天地。

打工的時間一長，曜的前輩甚至做到了值班經理，剛才的餅乾就是那位前輩請的。她們待在咖啡廳的時間越來越多，這裡已經逐漸成為她們心中重要的場所。

「所以妳暗戀渡邊桑很久了？從小時候就？」觀察著眼前人精采的表情轉換，真姬難得興致高昂的說道：「我們梨子居然是長情的類型，不過這好像也不令人意外。」

而真姬以為的毛頭小子居然是比她大的渡邊曜，這可就讓她意外了。

「也、也不算從小時候就……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嘛，但一想到曜醬要離開沼津我就……」

「嘛，妳意外的是個行動派呢。滿欣賞妳的勇氣啊……」充滿勇氣的隻身來到大都市，這樣的勇氣不是每個人都有，至少……身為前輩的自己並不確定她能不能義無反顧的為愛衝刺。

「有勇氣又怎麼樣呢？她只把我當妹妹而已……」至少現在她是這樣感覺。垂著八字眉哀怨的瞪著那在吧檯用笑容服務客人的可靠姊姊，又遲鈍又總是對每個人都這樣笑，根本是一根大木頭，神木等級的那種。

「……是這樣嗎？」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觀察著梨子和曜，雖然從剛剛到現在曜一直都是笑著應對所有人，但當她來到這桌服務時，她總覺得曜的笑容和面對其他客人時有些微不同。梨子大概是太哀怨了所以沒發現，但在一旁的她可是一清二楚。

至於是哪裡不同她一時也說不上來。至少在得知梨子的心意後，從現在開始好好觀察曜的反應也不失一個辦法，而她知道自己能夠如何協助她的後輩。看著在吧檯仔細沖泡咖啡的金髮，真姬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說起來，今天是渡邊桑去妳家做飯的日子吧？」放下那位金髮為自己特製的咖啡，還是一樣溫和舒服的口感令人愛不釋手：「平常妳們在家是怎麼相處的？」

「她買菜來我家煮飯、我在旁邊幫忙……收拾後她偶爾會試圖指導我作業，但妳也知道結果反而是我要告訴她怎麼解題。」語氣盡顯無奈，梨子拿起面前曜泡給自己的花茶喝了一口，稍微舒緩自己心底的苦悶：「有時候她也會幫我打掃家裡，也常常囉嗦我的冰箱東西很空然後買一堆東西塞進來……很難有什麼浪漫的感覺、更像是例行公事……」

「唔……」能夠和喜歡的人度過這種日常，她求之不得！眼前這人一點也不知足！

自詡為可靠前輩的真姬又一次被心裡的羨慕忌妒給影響了思緒，趕緊拿起咖啡喝了幾口冷靜下來，思考著梨子和自己狀況的差異，學年第一的西木野不負眾望得出了解答。

「大概是因為……妳們認識很久了吧？做一點平常不會對渡邊桑做的事情如何？」

「平常不會做的事情嗎……」

「如果妳認為她把妳定位在妹妹的位置，嘗試告訴她妳不滿足於這個身分，也許會有什麼不同吧？」

得到建議的梨子重新打起精神，為了避免再曜下班時她還沒做完作業受到青椒晚餐的處罰，埋頭進入了課業的世界。果然西木野前輩就是西木野前輩，帥氣又可靠！

 

 

 

 

 

在咖啡廳等待曜下班，家裡還有事的真姬率先離開，離開前不忘到櫃檯和金髮的值班經理說上幾句話，暗自在心底感嘆那兩人關係真不錯後，開始思考著該做些什麼才能讓曜意識到自己的心情。

時間很快就過去，直到曜已經換回便服來到她面前時，腦海依然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想法。

「前天買的菜量還夠，今天就直接回家吧。」揹著包包對一臉平靜望著自己的梨子微笑，曜示意對方跟上自己，不忘回頭向還在吧檯的前輩說聲再見：「繪里桑，明天見！」

梨子再次對於這種微妙的關係感到不滿，稍稍鼓起臉頰略為煩悶的回答那個遲鈍的木頭，心底又對自己莫名其妙鬧彆扭的態度感到懊惱。曜明明只是在關心自己，這種態度的自己根本是把自己苦悶的單戀遷怒曜嘛……

大概是察覺梨子語氣的疲憊，曜眨了眨眼並沒有在意她略為無禮的語氣，溫柔的笑著伸出手揉了揉對方的頭頂：「辛苦了，梨子醬。」

「……。」享受著對方的觸摸同時又更加苦澀，她的溫柔、她的一舉一動就像是在照顧妹妹一樣，她希望被曜用不同的眼神注視、希望成為她心中另外的獨一無二。

「啊哩、梨子醬妳是不是又變高了……等等，這不是比我還高了嗎？為什麼妳都高二了還會長高啊……不公平！」發現自己摸頭的弧度和往常產生了細微差異，曜敏銳的注意到梨子身體的變化，這才發現以前那個總是躲在自己背後、容易緊張又文靜的小女孩，竟然已經成長成一名散發青春洋溢氣息、又帶著少女清純的美少女。

「曜醬一定是運動過度才長不高。」「欸─」被曜一說她才同樣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抬頭仰望曜、而是能夠反過來寵溺對方的身高。至少曜並非真的遲鈍到無可救藥，外表的變化曜非常敏銳，所以如果把感情更加表露出來，曜是不是也會察覺呢？

到家後兩人和往常一樣開始準備晚餐，順便聊著各自周圍發生的大小瑣事，用完餐收拾完一切後，梨子知道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才能讓今天不會再和過去相同。只見曜已經開始穿上她的連帽外套嘴裡嘮叨著家長般的叮嚀，梨子才回過神來抿了抿唇，趕緊上前拉住了曜的手。

「天氣預報說半夜可能會下雪，睡覺窗戶要關小一點，不然會感冒……嗯？」還在叮嚀時突然被握住了手讓她半邊外套掛在身上，曜疑惑地轉過身去看向梨子，對方一臉緊張抿著唇僵硬地瞪大雙眼直盯著自己。知道對方有話要說，曜沒有追問，只是耐心地看著對方，等待對方開口。

「曜醬、明天……有事嗎？」

「早上沒有，下午有訓練。」據實以告，曜不太會隱瞞梨子事情，她的這些行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那……今天需要這麼早回去嗎？」

「……欸？」

看見曜臉上的驚訝，梨子頓時慌了手腳，結結巴巴地試圖解釋她的話語並非帶有其他含意，儘管她心底就是有其他含意，但現在……一次跨太多步、曜會被嚇到的吧。

「我、我的意思是……既然明天早上沒有安排，我正好有一部電影想看，想問問看妳願不願意……呃、願不願意陪我看完……我作業都完成了，明天學校也沒有考試！」害怕曜會以功課為由拒絕她的邀請，梨子慌張地補充道。

「哈哈、當然沒問題呀，只不過是看電影，為什麼梨子醬要這麼緊張嘛。」被對方慌張地反應給逗笑，曜稍微思考了會，依然肩負起事前準備的工作：「家裡沒有零食吧？我去便利商便買個爆米花，梨子醬在家準備片子等我回來就好。」

「嗯、嗯！」成功邀約讓梨子萬分激動，在曜離開家後她趕緊衝回房間翻找著不知為何會出現在她書櫃上、僅存的一片光碟，正巧是戀愛電影。兩人單獨在家一起看戀愛電影……應該算是有點暗示了吧？

櫻內梨子可能錯估了渡邊曜的遲鈍程度。

電影開始播放三分之一，隔壁的運動健將已經呼呼大睡，即使畫面上的主角早就擁吻的難分難捨，卻無法在她們之間激起任何火花。

趁對方熟睡的機會端詳睡顏，不同於平常的活潑，安靜的矅散發出一股神秘。是不是太累了呢？打工時就能看見她偷偷打呵欠，即使如此還是按照承諾來為自己打理晚餐，心中為此更是開心又抱歉。

比起來這她一定更想回家休息吧？但她還是選擇了自己。除了去外縣市比賽不得已，曜從來沒有失約過。

曜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過來、又是用什麼心情替自己做飯？想要了解更多的曜、想要知道曜的一切、想要和她並肩行走而不是緊追在後。

「曜醬……」情不自禁的靠近曜，雙手撐在曜的身體兩側吸取著不久前沒有聞到的香味，深怕自己的呼吸影響到曜，卻又捨不得離開。曜現在毫無防備，現在偷偷親吻對方應該也不會被發現，她可以大膽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是因為曜現在沒有意識，才更不可以。她不能趁人之危，也想要堂堂正正的讓曜知道自己的心意，曜一定不喜歡偷偷摸摸的人。

「不要再把我當妹妹了……」還是沒有勇氣，只能趁著對方熟睡時表白，最後她只是眷戀的摸了曜的指尖，關上電視收拾好桌面替她蓋上被子苦澀的笑了笑。

窗外開始飄落點點雪花，氣溫驟降的夜晚，捨不得讓曜獨自留在客廳睡著、又不想把看起來疲憊的曜給叫醒，梨子最後的選擇是從被窩拿出另一條被子把自己包住，睡在沙發的另一側進入了夢鄉。

 

 

 

 

 

朦朧之間聽見了鍋碗瓢盆相撞的清脆聲響，嗅覺傳來的香味激發起她的食慾，緩緩睜開眼便看見自己早已躺在臥室的床上。這讓她猛地驚醒，慌張地離開房間也不顧自己尚未梳洗，趕緊跑到客廳看看香味從何而來。

「……欸、欸？曜醬？」昨天她不小心跟著在沙發上睡著，醒來卻已經在自己床上，而曜正在廚房忙碌著。她還沒搞清楚狀況，剛起床的腦袋還沒開始運轉。

「梨子醬早安，梳洗完就可以吃早餐囉。」將熟度剛好的炒蛋放入白色瓷盤，她轉過頭去向睡眼惺忪的梨子說道，臉上依舊是燦爛的微笑。

一早起來就看見心上人的招牌微笑感覺真好，梨子愣在原地幾秒後，紅著臉點頭迅速回到浴室盥洗。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她決定先打理好自己，被心上人看見自己剛起床的狼狽樣真丟人。但某角度來說能夠看見最真實樣貌的彼此，這也代表她們的關係不一般，甚至是非常親近。畢竟曜雖然常常造訪，過夜還是第一次。

當她換上校服離開臥室時，曜早就坐在餐桌等待她的到來。白色的瓷盤中央放著金黃的炒蛋，兩片培根以及被烤得酥脆的吐司將炒蛋包圍住，一旁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簡單的早點卻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她雖然常常吃曜準備的晚餐，卻沒怎麼吃過早餐，不同時間吃到心上人的料理，心境上總會有特別的感受。曜的廚藝很好，她從沒懷疑過曜做的料理會有不好吃的可能。

迷迷糊糊地坐在曜的對面，迎面對上的是曜好看的微笑，梨子又一次看傻了眼，一早就得到這樣的待遇實在對心臟不太好。不對，現在不是欣賞曜的時間，她對於現在的狀況還是充滿混亂，她有很多疑問必須要獲得解答。

「梨子醬快吃吧，晚點送妳去學校，我也想看看梨子醬和真姬醬的學校呢。」

「等、等等……曜醬為什麼在我家？我記得我好像是在沙發上睡著了……」

「啊哈哈，抱歉抱歉、昨晚看電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我把梨子醬抱回房間休息啦。既然都下雪了，怎麼可以在客廳睡著？這樣會感冒的。」

「曜醬才沒資格說我吧……」沒有漏聽關鍵字，梨子有些難為情，她突然意識到事情的發展似乎比她想像的還要快很多：「所以妳、昨晚沒回家？」

「嗯，醒來的時候已經凌晨了，希望妳不介意我擅自使用妳的浴室……也不介意我在這過了一夜。」一直都很平靜的曜終於有了變化，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開視線，在家總是戴上眼鏡的她藉由眼鏡反光掩飾住自己的害羞。

「怎、怎麼可能會介意！妳盡量使用沒有問題的，當成自己家也沒問題的呀！」雖然沒有一起看完戀愛電影，但都過夜了戀愛電影什麼的一點也不重要。家裡到處都留下曜的痕跡，某方面來說似乎比一起看電影還更曖昧：「妳、妳既然都把我送進房間了，幹嘛不睡房間要睡沙發……」

「房間只有一張床，難道梨子醬是想要我跟妳一起睡嗎？」看著梨子害羞的模樣就讓曜忍不住想逗弄她。原以為對方會更加害羞然後回嘴，但梨子只是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不發一語，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玩笑開過頭了嗎？曜尷尬的推了推眼鏡，看來還是閉嘴吃早餐會好一些，當她正想開口打破微妙沉默時，梨子帶著些許懇求的語氣將氣氛瞬間昇華到另一層次。

「如果說是，妳會躺在我身邊嗎？」

「……欸？」

「沒什麼，吃早餐吧？再不用餐曜醬做的美味料理都要涼了，而且我上學也會遲到哦。」反倒是梨子掛著淡淡的微笑給兩人奇妙的氣氛製造破口，拿起餐具開始享用起曜的心意。

曜送梨子上學的路上她們都沒再開口談論剛才飯桌上的話題，一路沉默到梨子到達音乃木坂學院，曜的陪伴讓梨子一路上接收到不少注目禮，同校的學生紛紛觀望著出現在梨子身邊的人，這條路鮮少會有學生以外的人行走，曜的存在極為突兀。儘管如此她也沒有太過在意，只是好奇的觀察著梨子上學路段的種種風景。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校門口，曜也只能送到這，站在門口時梨子同樣主動打破沉默：「我走了，謝謝妳曜醬。」

「不會……今天上課加油哦。」

「嗯，曜醬也是，訓練不要受傷。」暗自在心底嘆氣，都怪自己沉不住氣問出了詭異的問題搞砸一切，梨子感覺她都快哭了。為了不要太過丟臉，她只好裝作淡然掩飾心中的挫敗。

她能夠獨佔曜這麼久必須知足，轉過身去強迫自己別如此依依不捨，反正下課後她去咖啡廳就能見到曜了，今天她一樣有值班。就算尷尬，她還是想見曜。

「梨子醬。」

剛轉身走沒兩步就被曜給叫住，大概又是要給自己類似家長般的叮嚀，沒有抱持太多期待的回過頭，她看見曜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和平常的朝氣不同，就只是單純地笑著。

「我會一直在梨子醬身邊的。」

 

 

 

 

 

「早上倒是挺引人注目的。為什麼渡邊桑會送妳來學校？」

有個帥氣的女孩送梨子來上學，這件事情成為校內今日的頭條新聞，身為她要好的學姊自然是馬上就會收到消息。比起那些，她更關心後輩昨晚有沒有任何進展。

「……我可能快沒辦法忍耐了。」坐在涼亭將臉埋進手心，看起來像是非常沮喪、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哈？」

「我得和曜醬把話說清楚，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我真的、好喜歡她……」獨佔曜的時間怎麼樣都不夠久，她永遠不會知足。

離開前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曜到底是怎麼想的？她迫切的想要搞清楚一切，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西木野真姬發現了一件事。

她的學妹有些時候的言行舉止，真的很糟糕。成人方面的那種糟糕。

明明自己才是前輩，為什麼卻感覺對方比較成熟？戀愛真的會讓人加速成長嗎？明明自己也……算了，比起已經處在曖昧階段只差幾步的那兩人，她的戀愛之路可還有一段路要走。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是一個晚上，什麼理由讓忍了好幾年的梨子突然大爆發？

「曜醬在我家過夜了……真姬前輩？妳拿手機做什麼？」

「報警啊，妳可是未成年，渡邊桑這是犯罪。」

「……我倒希望真的有發生什麼呢。」嘴裡說出了不得了的話語，忽略真姬震驚的表情，梨子嘆了口氣：「很平常的過夜而已，不過我有了一些新的體悟……」

既然梨子已經有了想法，作為旁觀者的真姬自然是不會多話，支持著學妹暗戀已久的戀情。她並不是個八卦的人，給予梨子隱私所以沒有追問下去，反倒是當事人彷彿想要得到更多勇氣，持續向她的前輩尋求看法。

「在真姬前輩眼裡，我跟曜醬相處起來……到底有沒有可能發展成我想要的關係？」

「說實話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妳跟渡邊桑之間關係特別絕對是肯定的，畢竟她可是直接讓妳稱呼她『曜醬』哦。」看著梨子緊張的模樣讓真姬笑了出來，一手撐著下巴興致高昂地欣賞後輩陷入熱戀的可愛模樣。

「但絢瀨前輩也讓妳叫她『繪里』……欸？」說出口的同時似乎意會到什麼，梨子訝異地睜大眼看著真姬，立刻看見對方原本淺淺的微笑瞬間凝結，臉頰立刻被染成紅色。下一秒，她的額頭就被對方輕輕的彈了一下。

「現在是在討論妳的事，不要扯到我身上。給自己一點自信吧，既然妳都有勇氣為了她追來東京，還有什麼好怕的呢？無論渡邊桑是怎麼想的，對妳絕對不是負面的情感，至少這點我敢保證。」

如果不喜歡對方還幾乎每天去照顧對方的生活起居，那個人絕對是有毛病。真姬在心底吐嘈了一番，戀愛的人總是患得患失，她從梨子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從梨子的狀況或許能當作自身的參考。

身為前輩，真姬給予了梨子明確的建議，不忘提醒她把握機會：「放寒假的時候剛好是聖誕節，約渡邊桑過聖誕節怎麼樣？」

梨子是個乖巧的孩子，前輩說的話，她一直都聽在耳裡。

所以她鼓起勇氣─

 

 

 

 

 

仔細地打掃著家裡，明明是放寒假的第一天，她並沒有收拾行李準備回沼津，而是開始進行大掃除布置家裡。

畢竟她的暗戀對象答應了她的聖誕夜邀約。

人氣王渡邊曜、她要好的鄰居姊姊的青梅竹馬、跳水界的冉冉之星……答應了她的聖誕邀請。

「寒假我不會那麼快回沼津，下學期有重要比賽，寒假有寒訓，跨年也沒辦法回去了哈哈……欸？妳也不回去？為什麼？」

「欸？聖誕節的安排？是很多人約啦……唔、梨子醬妳臉色突然好難看……啊、我沒有答應任何人，訓練量有點大、還要去參加聖誕派對好累人……等等梨子醬、為什麼捏我？呃……」

總之那根大木頭終於明白自己的用意，答應了她的聖誕邀請，不枉費梨子費盡苦心。知道曜沒有答應其他人的瞬間，心底的開心是無法掩飾的。

至於她的好前輩有什麼安排？因為對方總是迴避這個話題，直到寒假開始她依然不知道對方有什麼打算。無論如何，希望前輩也能有好的展開。

曜的訓練沒有因為聖誕夜有所通融，寒冷的天氣中依然持續高強度訓練，即使是低溫的泳池也沒有因此感到寒冷，可見訓練強度有多大。真正感覺到寒風刺骨，也是訓練結束後的事。

相較於曜的忙碌，完全進入放假狀態的梨子主動肩負起籌畫工作，一早先將住所打掃乾淨，拿出聖誕樹擺放在客廳，裝飾說好等曜一起裝扮而讓聖誕樹保持樸素。當她整理完室內已經來到下午時段，趕緊出門到超市購買了預先和曜討論好的晚餐材料，將沉甸甸的塑膠袋放在餐桌上後，她才發現距離曜訓練結束的時間所剩不多。

因為事前準備而在大冬天搞得滿身汗，暗戀對象都要來自己家了，渾身是汗成何體統！趕緊拿換洗衣物到浴室盥洗，將自己好好打理一番。穿上粉色優雅又不失活潑的小洋裝，別上精緻的髮飾，確定自己的狀態絕佳後，門鈴聲非常合適的響起。

「曜醬！」趕緊上前開門，門口站著的是她朝思暮想的曜，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迎接她最喜歡的人。

穿著大衣圍上圍巾，曜的身上殘留著些許雪花，暴露在外的臉頰和鼻尖都被凍的通紅，臉上卻沒有任何不適，依然是溫柔的微笑：「梨子醬，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快點進來吧，妳都凍僵了！」拉上曜的手才發現對方的手冰涼的有些嚇人，同時她也注意到曜的另一手正提著一袋樸素、卻別上聖誕裝飾的咖啡色紙袋。

注意到梨子的視線，曜笑著舉起了手中的袋子：「繪里桑給我的，說是要替我們兩人的聖誕派對加菜，做了點心給我們吃。」

「欸？絢瀨前輩沒有安排嗎？她感覺就是很受歡迎的類型……」意外著前輩的用心，梨子不禁驚呼道。

「不知道呢，但她確實沒有參加任何派對，前輩似乎打算一直待在咖啡廳，也不讓我過去幫忙，給我點心之後直接把我趕走哈哈……」

那種絕對的萬人迷居然在聖誕節選擇和工作為伍？事情大概沒這麼單純，或許繪里有自己的安排。

「好啦─我們要來製作我們的聖誕大餐囉！梨子醬準備好了嗎？」

「當然，就等渡邊大廚開口而已。」

幾乎每天下廚的曜廚藝自然是不用質疑，為了今天也特地鑽研了西方料理，將奶油丟入熱度適中的平底鍋，待奶油溶化後將兩片經過調味、肉色鮮嫩的牛排放入鍋中，鍋內煎煮的聲音立刻傳遍整個廚房，同時伴隨著誘人的香氣。

香氣十足又鮮嫩無比的兩份排餐由梨子端上餐桌，將為了增添氣氛而購買的玻璃杯中倒入果汁，拿出繪里送給兩人的聖誕點心放在牛排旁，刻意點了幾根蠟燭照明，屬於渡邊曜和櫻內梨子的聖誕大餐就此登場。

面對面坐下，對於突然認真起來的氣氛感到不太習慣，兩人同時笑了出來。

「沒想到我們認真弄起來，和餐廳賣的看起來差不多呢，希望味道也能符合外觀。」

「曜醬廚藝很好，味道一定沒問題的。」

「那我們開動吧。」朝梨子舉起玻璃杯，對方見狀也趕緊跟著將杯子拿起，杯壁相觸，清脆的聲響開啟了屬於她們獨處時光的序幕。

享用著每位的聖誕晚餐、嘴裡討論著各式各樣的話題，從曜的訓練狀況一直到梨子的寒假作業、打工時發生的種種到體育課遇到的困難、晚餐的料理方式到前輩給予的點心意外美味……沒有停止過的談話，卻沒有談到梨子最想討論的核心問題，同時她也因為曜沒對自己特別打扮做出任何評價感到些許失望，她並沒有在意太久，畢竟是遲鈍的曜，她倒是習慣了對方這方面的不夠敏銳。

可這次的曜卻帶給她驚喜，也讓她找到機會切入重點。

「梨、梨子醬今天穿的很好看呢，沒想到妳穿這麼正式，我卻只穿了運動服來……早知道回家換件衣服了。」洗著碗的曜背對著正在收拾餐桌的梨子說道，因為背對梨子沒辦法看見曜的表情，但她的話語確實讓梨子心花怒放。

「沒、沒事的，曜醬能來我就很高興，我、我才覺得自己好像穿得有點太正式了……會很奇怪嗎？」

「不會奇怪，梨子醬這樣很……很、很好看，很適合梨子醬。」將洗乾淨的餐盤放入烘碗機，側過頭的臉才讓梨子終於能看見曜臉頰上的紅潤。曜……是在害羞？

現在或許就是最好時刻，梨子決定將話題逐漸帶入她想要的方向，走到曜的身邊注視著對方清澈的水藍瞳孔，梨子鼓起勇氣開了口：「那麼多人約曜醬過聖誕節，為什麼……曜醬還是選擇來我這呢？」

「……欸？」似乎沒料到梨子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曜渾身一僵，訝異地看著認真無比的梨子。

「一群人聚在一起的聖誕派對，一定比獨自一人的我還要有趣，為什麼曜醬要選擇我？」

「我……因為梨子醬獨自一人，我答應過叔叔阿姨要照顧妳，怎麼能讓妳在這種節日獨自一人？」曜沉默了幾秒，雖然順暢的回答了梨子的提問，卻有股違和夾雜在內：「倒是妳，比起找我……妳不也是沒參加聖誕派對嗎？我聽真姬醬說了，妳們班上明明有聖誕派對。」

「因為我想和曜醬過。」相較於曜的掩飾，梨子反而直白許多，她垂著眉毛委屈無比的看著曜語氣也低沉許多。她對於剛才那番話非常不滿。曜如果只是看自己可憐才答應自己，那她還寧願曜拒絕自己，她不想只當曜的責任。

查覺到梨子的低落，同時也被梨子的直白給觸動內心，被少女簡單真誠的話語騷動了心窩，曜知道梨子已經察覺自己剛才的謊言，她不能用虛假的話語回應梨子的真誠。

深吸一口氣，曜同樣坦承了自己的內心：「對不起，剛才的話只是藉口……我、我答應梨子醬的邀約，只是因為邀請我的人是妳。」

曜的話語給梨子打入強烈的催化劑，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渴望大膽的抱住了曜，突然的親密接觸讓曜再次僵硬，她卻沒有推開梨子，只是任由對方將自己狠狠的禁錮在她的懷裡。

明明對方是自己妹妹一般的後輩，此刻她卻因為身高緣故，反而自己更像晚輩的被擁抱。曜正想說點什麼時，梨子的顫抖的聲音率先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

「曜醬……都到這地步了，妳真的都沒感覺到我的想法嗎？」

即使是個遲鈍的人，這一刻曜也已經明白梨子的情感，即使不明說，她那強烈的喜愛之情都透過擁抱傳來，濃烈的甚至讓曜有些呼吸困難。梨子的顫抖讓曜心疼不已，她伸手握住了梨子的手，對方因為練琴而帶著薄繭的手明顯的被嚇到，下意識想抽回卻被自己緊緊握住。

一直以來她都將梨子視為妹妹來看待，即使有過認為對方很可愛而心跳不已的情況存在，鑑於當初答應櫻內夫婦的承諾，她不斷告誡自己她必須用監護人的姿態讓梨子能夠順利完成高中學業。

長久的習慣使然，她還沒辦法將自己從監護人身分脫離，單純用『渡邊曜』的身分去看待梨子的感情。

「我……」

「我喜歡妳，曜醬。不是妹妹的喜歡、不是朋友的喜歡、更不是後輩對前輩的憧憬……我很明確的知道，我喜歡妳、喜歡渡邊曜。」

「梨、梨子醬……什麼時候、呃……喜、喜歡上我的？」比剛才更強烈的直球告白，對於『喜歡』的詞彙感到害臊，尤其又是從梨子嘴裡說出，曜知道自己的心跳因此加速，她雖然想過這方面的事情，但突如其來的龐大情感頓時讓她無所適從。

梨子需要的是『渡邊曜』的回答，而不是作為監護人的回答，現在的自己沒辦法給梨子答案。

「我也不確定，或許是妳和千歌醬一起來找我玩的時候、又或許是妳主動提出要當我私人教練的時候……我不知道，反正當我知道妳要來東京的瞬間，我知道我必須要追上來才行。」

「……欸？所以、妳不是因為鋼琴才……？」恍然大悟，曜滿臉震驚，心底湧現的除了喜悅以外還有更多懊惱，梨子抱持著這樣的心情多久了，她又忽視了梨子多久呢？一想到梨子因為自己有多麼煎熬，她就心疼不已。

「那是另一回事，況且那時我對鋼琴……妳不是知道的嗎？曜醬果然是笨蛋曜，我遇到那麼強烈的瓶頸，怎麼會突然又說很喜歡鋼琴要繼續鑽研？」無奈至極，可曜的單純或許就是吸引人的地方：「我只是為了到妳身邊，才用鋼琴作為藉口回到東京……只是我沒想到妳……居然願意這樣照顧我……為什麼？我對妳應該是很強大的負擔，妳不僅是嘴上說說、甚至每天來我家照顧我……為什麼不惜為了我肩負這一切？」

得知真相讓曜啞口無言，意識到梨子還在等待自己的回答，曜趕緊回過神將當時的心情找回：「我以為妳想克服鋼琴，我知道那次演奏對妳造成很大的陰影，我……想看妳開心彈鋼琴的模樣。對音樂一竅不通的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才能讓梨子醬又一次彈奏鋼琴，我想抓住任何能幫助梨子醬的機會……所以我聽見妳想回東京鑽研鋼琴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畢竟妳以前可是一直說著想要成為鋼琴大師嘛，梨子醬彈鋼琴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很快樂……」

就因為這種理由，她不惜扛下照顧的責任、甚至允諾了家長那麼多事情？這不僅是讓梨子本就存在的愛慕，轉換成更為強烈的情感。

「妳、妳應該是真的還想繼續彈鋼琴吧？難道妳真的放棄鋼琴了？單純只是藉口而已嗎？」此時的曜心情複雜無比，梨子為了自己不惜說謊就是為了來東京，可知道她為了鋼琴只是謊言時，胸口伴隨著更多的失落。梨子真的不彈鋼琴了嗎？她沉浸在音樂裡的愉悅神態，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嗎？曾經那麼重視的鋼琴，現在只變成是達成目的的藉口嗎？

她很開心梨子把自己看的那麼重要，但她又希望梨子能夠跨越障礙、繼續彈奏鋼琴。

「當時是藉口沒錯，但我沒有放棄鋼琴，我遇上了同樣喜愛著鋼琴的真姬前輩，因為前輩的關係我改變了很多……我要就讀東京的音樂大學，我要繼續待在妳的身邊、同時我也會去跨越曾經跨不過去的高牆。」東京有她要的一切，她暫時沒有離開的理由、更是要想盡辦法留在這。

意識到話題又再度扯遠，而她還沒聽見自己想要的回覆，梨子抱著滿滿的不安，稍微收緊了抱著曜的手：「曜醬……妳為我做這些，都只是把我看成妹妹才做的嗎？一點喜歡都沒有嗎？就算只有一點也好……」

「我、我確實一開始只把妳當成妹妹……但、但是……妳這樣問我、我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對妳是、是什麼想法……」梨子的強勢直白就像一根棍子攪亂了曜的所有思緒，面對眼前彷彿隨時會落淚的女孩，她完全拿眼淚沒有辦法。不想傷害梨子、又不想用半吊子的心態回應對方的真誠，此刻的曜是真的無話可說，只能由梨子掌握話語權。

 曖昧模糊的答案，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梨子掌握住關鍵同時也注意到曜早就通紅的臉頰，她知道曜對自己一定也有特別的想法，但是什麼阻礙了她們心意相通？

「我答應過叔叔阿姨要照顧妳，但、我是個成年人，喜歡上未成年的梨子醬什麼的……不可以啊，被叔叔阿姨知道的話，我搞不好就再也沒辦法看見梨子醬了！」

「……哈？」陷入慌亂的曜似乎開始口無遮攔，聰明的梨子很快就抓住了重點，剛才的疑問有了解答，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答案。

笨蛋曜果然是笨蛋曜，沒想到平常隨和又大而化之的曜，居然會介意年齡差？櫻內梨子頓時感覺氣力放盡，一直以來的糾結顯得有些可笑，她整個人癱軟下來，立刻被曜給敏捷的接住。

「梨、梨子醬？」這種情況下又有如此親密接觸讓曜有些不自在，但她總是放任梨子的一切，所以並沒有抗拒梨子。

「……妳是笨蛋嗎？」「欸？」

從曜的懷裡離開，梨子深吸一口氣，既然一切都明朗了、那解決辦法自然是早就擺在眼前。重新整理了一下脈絡，梨子這才重新開口。

「曜醬現在不能接受我是因為……我還沒成年？」

「呃……嗯，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因為梨子那似乎帶點怒意的神情讓曜戰戰兢兢，她完全搞不懂梨子的心境轉化為何如此快速，剛才不是還一副隨時會哭出來的模樣？

「另一個原因是什麼？」

「一、一定要說嗎？」說出心裡話總讓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對上那雙嚴肅的琥珀瞳孔後，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妳想聽的應該是渡邊曜的回答，渡邊曜才能給妳想要的答案。」

梨子沒有回應，眼神透出了疑問，示意曜繼續說下去。

「我只是、需要時間轉換身分……」

「……也就是說，只要我成年了，妳就願意和我交往，沒錯吧？」

「呃……可以這樣說、吧？」她從沒見過梨子如此強勢的模樣，她這才知道自己所了解的梨子只是一部份，眼前這位可愛的少女還有許多面向等待自己去一一發現。這樣的強勢並不令人反感，也多虧了梨子的主動，她們之間的關係才有了全新的變化。

「那好，明年的九月十九日我就成年了，那天就是我們第一天交往的紀念日。到那時候，請妳不要再把我當妹妹了。」

「……哈？」

這個進展會不會太快了些？

 

 

 

 

 

聽完梨子聖誕節事蹟後，真姬除了驚訝還是只有驚訝。完全沒有平常文靜猶豫的模樣，強勢、果決……身為年長者的曜反而被牽著鼻子走。

聖誕節後的跨年兩人也是一起度過，約好成年前不能有任何戀人舉動，長時間的獨處對她們來說可能是另一種煎熬和酷刑。即使如此她們依然沒有放過任何能相處的時間，一起過年、一起去神社參拜，順道約了本來就是東京人的繪里和真姬。

真姬也是在那時得知了梨子和曜之間的事。

「沒想到渡邊桑居然這麼純情……總之，恭喜妳。」除了梨子的意外強勢，曜意外的保守讓真姬更加訝異。無論如何，她很替梨子開心。

「呵呵，一年後才會正式交往，我們說好了。」談起曜就讓梨子臉上洋溢著幸福，在知曉一切的真姬面前完全不需要掩飾，而真姬則是莫名其妙吃了滿嘴狗糧。

「不過妳們這樣……和交往應該也差不多了吧。」明明就心意相通喜愛著彼此，這種莫名的堅持她還真不知該從哪裡吐槽。

梨子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想起了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梨子依舊有著自己的擔心存在：「誰知道這一年會有什麼變數……曜醬那麼受歡迎，大學要是遇到有魅力的人然後不喜歡我了，那該怎麼辦嘛……」

渡邊曜要是對櫻內梨子沒意思還會每天去煮飯嗎？她要喜歡別人早就喜歡了。真姬還沒來得及吐槽，突然出現的繪里率先接下了梨子的話語。

「曜那傢伙真的很受歡迎，偷看她練跳水的人可多著，梨子擔心得有道理。不過別擔心，我會幫妳盯著曜的哦。」

「絢瀨前輩……謝謝妳！」

撇向繪里掛著淺淺微笑的表情，真姬了然於心。美其名是替梨子盯著曜，事實上繪里只是覺得很有意思，想逗弄這兩位純情的後輩，不過能幫上忙又能得到樂趣，繪里為何不幫？狡猾的狐狸就是狐狸，真姬決定不要打壞繪里的興致，選擇了安靜。

「妳可以直接叫我繪里就行了啦，不用這麼見外嘛。」

「呃……嗯、繪里桑，曜醬去哪了？」

「她去多祈求一份護身符給妳。」

「……笨蛋。」

 

 

 

 

 

「梨子醬，生日快樂。」

「謝謝妳，曜醬。」握住彼此的手，十指交扣幾秒後才依依不捨的鬆開，情不自禁環住對方纖瘦的腰身，湊近了對方再次羞紅的臉頰：「曜醬……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嗯。」

「一年的時間對妳的心態調整，足夠嗎？」

「足夠了，甚至有點……太久了。」

「呵呵，所以說妳是笨蛋曜嘛。」伸手輕輕點了曜的額頭，忍不住因為對方的可愛笑出聲，眼裡盡是寵溺：「那麼……妳準備好迎接成年的櫻內梨子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一年後的曜也克服了害羞，反守為攻的摟住梨子的後腦，將唇瓣貼上了對方極具誘惑力的的粉嫩。這一吻彷彿是根丟入油鍋的火柴，燃起熊熊烈火讓空間瞬間升溫，一發不可收拾的親吻彼此，陷入無止盡的親熱。

「呐、曜醬……妳知道我想要的生日禮物是什麼吧？」藉由殘存理智保持談話，梨子的表情曖昧誘人，一年的時間她已經從清純的少女變得更加成熟，戀愛或許能讓人急速成長，對梨子來說是如此。

「比起讓我猜……直接告訴我不是更好嗎？畢竟我是笨蛋曜嘛。」忍耐已久的心情此刻得到抒發，曜也從原先的木頭逐漸被梨子感染而有了情調許多，將梨子放倒在床上，額頭抵著對方的額頭調笑著說道。

「我不是妳的妹妹、也不是小孩了哦。」」

「嗯，我知道，妳是我的梨子醬。」

「呵呵……我們來談一場、少女以上的戀愛吧。」